近年来,澳大利亚有两项关注积极老龄化的研究:一个是澳大利亚全国老年人产出性老龄化中心(National Seniors Productive Ageing Centre,2005)关于积极老龄化的调查,研究了老年人积极老龄化的意义及促进因素;另一项是西澳大利亚政府社区发展部(Department for Community Development,Government of Western Australia,2006)进行的积极老龄化基本指标开发与实施研究。这两项研究将积极老龄化的概念操作化为:主动保持健康、身体和精神活跃;参与学习;生活在安全的环境中;正在工作;积极参与家庭和社区生活等维度。在美国,成功老龄化被界定为多维度的,包括身体的、功能的、心理的和社会的健康。[1]在英国,鲍伶和爱利夫(Bowling & Iliffe)发现,一个多维层级的老龄化模式比一维模式(比如,生物医学的、社会学的)更能权威地预测生活质量。[2]

以前描述的老年人的刻板印象正在发生着变化。今天有许多老年人被形容为活力四射的——他们慢跑,旅行,保持着积极的社会参与和政治参与,并享受学习。21世纪,我们将看到一类新新老年人:更加健康的、更加受良好教育的和更加财务安全的……未来的老年人将在退休之后寻求个人的持续发展,而且,旨在满足老年人需要的教育项目与服务需求也将得到加强。主流成人教育研究者认为,人们所受的教育越是多,他们就越想受教育,他们也越会参与进一步的学习活动。[3]

一、学习与老龄化

学习的高级形式可以被描述为理解,即以不同方式看待事物,并且可能会随着个体发生不断变化。[4]这对任何年龄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容争辩的事实。沃尔夫(Wolf)用一个75岁女性老人因患糖尿病而必须改变饮食和生活方式的例子探讨并证明了学习的四个过程:分化(differentiation)、失调(dissonance)、解构(deconstruction)和重构(reconstruction)。老化的负面作用向这位女性老人发出了需要使用这四个学习过程的挑战。这四个学习过程充分地依赖于个体的信息处理系统功能——特别是感知、短时工作记忆和长时记忆。

老年人需要且想要学习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们要尽最大的能力来保持兴趣并享受生活,而且他们往往有时间这样做。依据埃里克森(Erikson)的第八阶段学习模式(自我完善),沃尔夫始终认为:老年教育是文明的本质,它令老年人通过对他们知识与经验的反思来对文化作出重要贡献。[5]

教育和学习被假设为是促进社会参与的重要因素,并使成人在他们日益变老时享受积极的生活质量。[6]广泛的社区参与对享受和娱乐而言是第一重要的,它也能令老年人适应环境的变化,比如技术、生活方式、财务和健康等。根据史米兹(Smits)等人的研究:解决问题和适应变化的能力是积极老龄化和长寿的强有力的预测因子[7],世界卫生组织(2002)也引用了该结论。巴特勒(Butler,2002)则引用了麦克阿瑟(MacArthur)有关老龄化的研究,作为确认“参与有意义的活动能够促进良好的健康、生活满意度和长寿,并能降低身体和情感疾病的成本”的佐证。[8]

二、学习的作用

显然,学习在产出性老龄化(productive ageing)中扮演着一个重要作用。[9-12]阿戴尔特(Ardelt)指出了在一个科学技术发生日新月异变化的社会中老年人必须接受终身学习和继续教育的情形。终身学习和继续教育能够让老年人与科学技术的进步保持一致的步伐,并通过加强他们的自立、自给自足和在身体、健康及社会关系方面的应对策略来维持他们的生活质量。特别地,终身学习和继续教育能够帮助他们发展“智慧”(需要不同的学习方法,如反思)。[9]阿戴尔特区别了智力和与智慧相关的知识,两者的关系就像定量与定性、理论和精神。戈德曼(Goldman,2005)的著作则是一个提供老年人智慧范例的不错的信息来源。[13]

丹奇和瑞根(Dench & Regan)描述了正规和非正式学习对老年人(50岁以上)的益处,包括享受生活、自信、感受自我、对生活满意、应对能力提高、社会参与增加和更加健康。老年人给出了学习的重要原因是能够保持大脑活跃并享受挑战;而给出的不学习的普遍原因是没有时间和兴趣。威兹诺(Withnall)则关注了近年的神经学研究,认为晚年的精神训练能够增加智力,有利于维持精神功能,并且能够帮助扭转记忆衰退。[14]沃尔夫在大量研究的基础上发现,越来越多的证据显示有精神刺激体验的老年人的记忆较少衰退,并且语言功能可以持续发展到70岁晚期。[5]

三、老化与认知过程

霍恩与霍夫(Hotn and Hoffer)描述了至少9个广泛的认知组织过程:(1)从同化过程中提取知识(M:Maintained/可维持的);(2)流畅的知识检索(M);(3)可视化能力(M);(4)听觉能力(M);(5)数理能力(M);(6)推理能力(V:Vulnerable/易受损的);(7)保持即时意识的过程(V);(8)加速理解的过程(V);(9)迅速决策的过程(V)。[15]

个体在上述9个过程中的某个过程表现出或高或低的能力并不必然代表其他人也是如此。在人的一生中,这些过程在不同的年龄阶段会呈现出不同的表现形式。其中,有些能力在成年早期就衰退,被称为易受损的能力(Vulnerable,V),像(6)-(9)从20岁早期就开始向前缓慢衰退,而且它们也不可逆转地受到大脑损坏的严重影响。而有些能力在成年晚期依然较少衰退,则被称为可维持的能力(Maintained,M),例如:(3)和(4)一直增加到40岁,然后逐渐下降;(1)(2)(5)在衰退之前,一直增长到60岁;随着年龄的增加,(1)在个体间的差异会增大,因为有些人在正规学校教育结束后仍然继续学习;(6)-(8)的衰退会导致人们理解复杂关系的能力的丧失。在某种程度上,随着年龄增长的认真和坚持的增加会弥补这些丧失。(6)的某些方面也可以通过训练而改善。易受损能力衰退的开始也与因不同生活方式(比如酗酒)所引起的某些大脑功能的丧失有关。

最近的研究特别侧重于神经心理学的测试,覆盖了多种被认为是随着年龄增长而功能衰退的认知领域,包括心理速度、某些记忆方面和执行功能等,并提出了高等教育在正常老化期间对认知功能下降的早期保护作用的程度的假设问题。[16]结果发现,老年人参与更多的关于语言学习和长时记忆方法的学习,其相关功能衰退的程度较小;而对于抗干扰、定势转移、语义和音位的流畅、心理速度等的测量结果显示,年龄越大功能衰退越快。来自西雅图的一项纵向研究发现,60-67岁的认知功能平均下降速度平缓适度,而67-70岁则随着液体智力和晶体智力连续平稳变化的轨迹而加速下降。[17]这说明如果仍保持良好的社会文化和生物医学条件,第三龄(60-80岁;第四龄是指80岁以上)的认知功能将逐渐变得与中年相似。①巴伦苏埃拉(Valenzuela)讨论了神经可塑性并提出了与早期想法相反的观点,即我们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继续发展新的大脑细胞(尽管也可能无法实现)。他还指出认知活动可能发展新的神经通路以取代其他被损坏的神经通路。[18]

令人遗憾的是,大量有关老年人学习的研究仍然被识别心理和身体恶化引起的认知阻碍或衰退所主导。老化被认为是一种对大量认知活动有负面影响的变化过程。[19]德里斯科尔(Driscoll)等人描述了海马的衰老以及它对学习和记忆的影响。他们向17-86岁的成人提供了关于评估“信息处理速度、工作记忆能力(或短时记忆)和陈述性学习”的认知测试,结果发现在这三个结构上存在着显著的年龄递减趋势。[20]人类信息处理系统的某些方面,尤其是感知、学习和记忆过程,会随着年龄增长而恶化——这是真实的。不幸的是,问题导向的老化研究结果已经造成了老年人“高高在上、过时、孤立、脆弱、疾病、需要服务和支持”的形象。[21]而关注更可能与年龄相关的、影响身体和社会功能的疾病,通常会令这个画面更加复杂。当然,这样的衰退现象应当被纳入到特别为超高龄学习者的教育设计的考虑之中。然而,重要的是采取一种积极的态度,并专注于老年人可以学到什么,以及他们如何能从学习中受益。

四、老年人能学习

众所周知,若采取积极的方法,老年人能够通过早点学习获得他们专业领域以外的新知识。博尔顿-刘易斯(Boulton-Lewis)通过文献回顾陈述了一个非常明确的观点:“大多数成人变老的时候,通常处理较少的信息,并且是以一个更慢且低效的方式”,然而,“已经获得的知识、知识检索能力,以及视听感觉能力绝大部分至少能被保持到60岁”。假定时间充裕且动机足够,老年人能够实现与年轻人对等的学习效果;而且,老年人若有额外的学习实践,他们将和毫无实践经验的年轻人所表现的能力一样。[22]在智力测验中,大量的实践作用会抵消老化的真正衰退,并且,即使间隔7年再测试,保持效果依然很显著。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个体之间也存在差异。[23]查恩尼斯(Charness)则提出,依据年龄和功能,关键的问题是老年人如何弥补处理速度和工作记忆的变化。[22]显然,老年人在早年和中年获得的学习数量和质量,也影响着他们在晚年学习自身已有专业领域里的新技能和知识的能力。例如,索尔特豪斯(Salthouse)就发现,建筑师在晚年比那些非建筑师保持较高的空间能力(但是也可能他们一直都有优秀的空间能力)。[24]

五、老年人为何学习

除了前述原因之外,老年人学习的动机是什么?学习可能是偶然的,不可预料的或者强加的;太多的出版物通过描述早年丧偶或变成一个照料者的影响,以及此后需要学习大量不熟悉的任务的必要性,呈现了这样的案例。此外,晚年的学习生活可能包括某种以非结构化和零星的方式产生的个人反思与生命回顾,但这可能会导致更强大的自我理解和个人见解。[12]退休人口的异质性和不同老年人群经验的多样性表明,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式来理解生命过程中的不同事件和信仰的影响,并考虑他们作为学习者的经历。[12]老年人也出于自我实现和快乐的动机而学习。在博尔顿-刘易斯、拜斯(Buys)和拉威·基钦(Lovie-Kitchin)的研究中,参与者给出了想要保持学习的最常见的原因,即“保持思想活跃、锻炼大脑、训练心智、保持心理训练、个人发展、获得目标,不断学习、永不放弃”。[25]其他原因总结如表1所示。

动机和信心对任何年龄段的学习都至关重要,尤其是当人们变老时,它们显得更为特别。珀迪(Purdie)和博尔顿-刘易斯在研究中发现,老年人认为的最不重要的学习需求是那些与技术相关的,最重要的学习需求则是与交通、健康和安全相关的。不过,在同一项研究的早期访谈数据中,参与者表示使用技术也是他们想要学习的内容。老年人学习最大的障碍是那些与身体残疾相关的任务;最小的障碍是那些与他人互动的任务。参与者普遍相信他们自己能够成功解决与健康、安全、休闲和交通有关的学习需求,而不是那些与技术相关的。博尔顿-刘易斯等人也确信尽管老年人学习起来很慢,需要更多地实践,而且他们的兴趣也会有所不同,但是在大多数情形中,他们的动机很强,足以应对新技能的学习以及通过学习继续充实地生活。博尔顿-刘易斯等人还发现,促进积极主动学习的重要因素是女性、身体健康、原有的教育水平、好的心理/情绪健康、更加年轻、生活在特定区域、没有退休和高收入者。[26]

其他对老年学习有负面态度的人也需要被研究。社会应当普遍认可:老年人是积极有用的、想要尽可能地保持自己生活充实的公民。的确,如果学习能保持人们的心智活跃并帮助他们解决问题,那么学习应当也能令他们有较小的依赖性,并且确实能为政府节省财政开支。正如斯泰恩-莫罗(Stine-Morrow)等人所说,老年作为一个智力挑战受到限制(通常含蓄,有时明确)的时期,其社会建构可能会鼓励发展不利于认知和智力增长的非常环境;尽管如此,晚年教育体验的机会正变得越来越可以实现。[27]

六、老年人想要如何学习

老年人想要如何学习且在哪里学习的偏好非常不同。一些人想要有组织的课程和活动,而另一些人则想要一对一的教学或者自学。有一些想要正规课程,而另一些则想要非正式的活动。英国经济社会研究委员会(Economic and Social Research Council,2003)的研究发现,很多老年人较少喜欢正规学习形式,如阅读、对话和看教育视频。他们也发现,正规学习者更可能有专业的或半专业的工作,而女性更可能有工作。克鲁克尚克(Cruikshank)认为,老化过程中,一个人们能够重塑自我的更有意义的方式是教育,尤其对女性而言;然而,教育系统并不一定欢迎老年人。[28]不过,“终身学习”如今已成为教育中的一个流行词汇,而且,生命早期的学习和知识的基础对逐渐变老的人们的学习非常关键。这对学校正规学习而言是有蕴意的,即学校教育不仅应该是为一个工作提供准备,而且应该是为人们提供持续保持学习的技能与态度。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诺尔斯(Knowles)提出的成人教育学的概念。他所理解的成人学习的独特原则是:成人知道他们需要学习且认为自己要对自己的学习负责;拥有大量人格化的经验(好与坏);准备好学习他们认为的想要了解的东西;以生活/任务/问题为中心的学习。[29]我个人认为这些特征大部分也适用于好的儿童教学,而且许多成人并非以一种显示自我导向影响他们行为的方式来追求他们的生活。不过,在为老年人提供教育准备时,这些原则倒是一个引导思路的有益指南。皮卡斯(Pincas)为从事老年教育的教师描述了课程中所涉及的问题,包括学习环境、学习者与教师之间的关系、学习者原有的知识与能力、组织和社会后果的影响、继续参与的需求、自我实现、政治态度,以及有关老年学习者能力的观点。当决定为老年人提供教育与学习项目时,这些问题都需要被考虑。[30]

七、学习和教育的机会

老年人有大量的学习机会,其中有一些是由正规系统提供或支持的。例如,一些由澳大利亚的大学举办的第三龄大学。[31]英国的大学里也有组织的项目,即在暑假利用大学宿舍为老年人提供课程。美国也有一些大学建立了退休住宿项目,直接目的是为居住者能够继续学习而提供上课或旁听的服务;而且,老年旅馆项目在国际上也非常受欢迎。格拉斯哥(Glasg)的斯特拉斯克莱德大学(Strathclyde University)有一个为老年人提供终身学习的卓越的服务中心,它有一个每年超过3000人参与的老年学习院(Senior Studies Institute,SSI)项目。这个老年学习院在苏格兰是独一无二的,它的教育项目质量(关注终身学习、有益的学习、扩大的教育准入和研究)以及它延伸的为政策制定者和聚焦老龄问题的产业提供咨询的作用,在国际上已得到认可;此外,它还促进了一个代际学习项目。

还有些项目是老年人自己创立的。在过去的20年中,美国这样类似的项目数量增长迅猛,[5]它们普遍是非正规形式。促成这种情形发生的系列条件包括:寿命延长、健康和经济地位的改善、更好的教育背景、提高学习效益的终身学习理论的普及,以及更多的教育机会。

也有人断言,社区能够促进各种方式的参与。[32]它能够以三种方式影响个人:通过个体能够参与的场所和机构;通过来自社会网络的规范和信任;通过促进社会凝聚力和集体行动的系统努力。因此,在国际上,地方社区已形成了许多团体以挖掘老年人的学习潜能。例如,多伦多区教育局的老年日间项目已经有约1200人参与;香港的老年学院计划提供的项目已在大学和中小学发挥作用并获得了不同代的人们的支持。[33]据说,这些项目“旨在鼓励老年人继续学习、观照他们自己的幸福和拥有价值感,此外,还旨在促进公民教育、代际团结与跨部门协作”。这些学院都有管理委员会,而管理委员会的代表都是老年人。不过,这些学院的学习项目是如何确定的,还是难以知晓。

格兰茨和纳克鲁格(Glanz & Neikrug)已经报告了老年人自己研究老化过程的积极结果,他们声称这个研究结果在当时是丰富的、强有力的和有效的。波士顿马萨诸塞州大学(University of Massachusetts in Boston)的老年学院已成功地鼓励老年人团体成为称职的研究者;[34]一些第三龄大学的分支机构也开发了相当多的、在研究过程中培训他们学员的专门知识或技能。[12]

另外,还有被称为“神经操”(neurobics)的其他活动,只能通过个体自己来实现。记忆圣经(memory bible)是这类活动的一个指南。[35]它包括保持大脑“年轻”的心理策略以及基于研究的有关锻炼、饮食和生活方式的建议。类似的书如《让你的大脑保持活跃》(Keep Your Brain Active,Katz & Rubin,1999)和《20/20思维》(20/20 Thinking,Greenwood-Robinson,2003)等也可以在网上找到,还有大脑训练项目,如日本人川岛(Kawashima)设计的“任天堂”(Nintendo)游戏。虽然,并没有大量实验证据证明这些项目有用,但是在直觉上,它们应当看似有用。如果身体锻炼能够帮助老年人保持身形,那么认知训练也应当能为思维过程做同样的事情。然而,支持格言——“要么用它,要么失去它”的数据是薄弱的,[36]大部分只是相关的。不过,斯泰恩-莫罗等人的研究和他们回顾的文献提供了某种支持。他们建立了“老年奥德赛”(Senoir Odyssey)——一个创造性解决问题的团队项目,并在一个田野实验中验证了参与假设。他们发现,相比控制组,“老年奥德赛”的参与者在项目结束后表现为处理信息的速度提高,并且轻微地改善了发散思维、更高层次的心智以及认知需要。上文提到的巴伦苏埃拉在其最近的著作中也讨论了神经可塑性和神经再生。

为老年人提供的教育准备应当也包括技术的使用。然而,一些正在老化的人没有这种学习如何用电脑发邮件和获取网络信息的准备和可能需求(即他们不想)。正如威利斯注意到的,这个学习需求可能是短期现象,因为10年后的老年人将更多地接触和使用网络。理论上,如果人们的健康状况不佳且流动性也不大的情况之下,技术学习将变得更为重要,因为它能够让人们在家里获得更广泛的服务和信息。[37]例如,如果他们是懂计算机的人,就能够通过网络购物、理财、发现健康问题、娱乐,并广泛与其他人交流。

许多研究证明了老年人有学习如何使用技术的能力。[38-39]一个设计的随机练习计划的研究显示,老年人通过随机练习能够学会使用新技术(这个案例中是一个模拟的自动取款机),即便他们比年轻的用户更慢,也不太准确,并且更容易健忘。[40]在这种情境下,一对一的教学看似能为老年用户提供更大的成功潜力。老年人一直被鼓励在具体情境中使用信息和通信技术(ICT),如计算机俱乐部和图书馆。[39]然而,这样的机会往往是在团体情境中,并不总是很容易地被老年人接受或理解。

推广使用计算机技术的模式是由美国的企业家和社区率先推动的,[41]像计算机公司项目和同辈教学就是两个这样的创举。[42]代际学习也是成功的——通过孩子来帮助老年人掌握必需的技能。[41]澳大利亚还有许多老年组织,如计算机俱乐部协会(ASCCA)、老龄化委员会(COTA)、第三龄大学、老年网络等,都是通过老年人来为老年人积极促进计算机教学。这些学习模式特别关注那些可能对技术恐惧的纯粹的初学者。[43]

八、老年人想要学什么?

很少有研究会描述老年人自己说他们想要学习什么,但会有一些关于其他人认为的内容是必需的陈述存在。例如,卫生健康专家关心的是如何以及为什么必须了解卫生健康管理知识,[21,44]而各种研究表明人的健康行为影响着对老化的认知。其他人关心的是老年人学习金融[45]和使用计算机通信技术。[37]如果老年人要保持他们与技术发展的联系并利用上文已经描述过的技术所带来的好处,需要给出他们必须学习技术的建议。

博尔顿-刘易斯等人发现,老年人普遍认可他们需要且想要学习诸如技术、新活动和休闲爱好等的东西,然而,年龄在50-64岁的被试更可能有兴趣且想要学习跟上新技术的发展,以及努力学习新事物。表1已总结了老年人有关学习的开放性选择,特别包括新事物、新才干、新技能、职业和技术内容。

一项对英格兰南部和威尔士的老年人研究显示,有些老年人不使用计算机技术,与其说是排斥它,不如说是因为感到信息和通信技术与生活没有关系:有78%的非用户认为他们不需要也没有兴趣使用计算机。[46]这可能是由于他们在早期经历中缺乏对技术的好处的体验而导致的结果;从说服老年人(特别是那些低收入、有较少相关教育背景,或少数民族)的角度来看,这也呈现了一个挑战,即令老年人相信自己能够从计算机技术中获益并且适应它。

综上所述,研究数据虽然有限,但大部分仍然是相互关联的,如生命早期的教育或老年期的教育能阻止认知能力的衰退。它至少能让老年人乐在其中并完全享受生命,也能帮助老年人获得自信与应对策略、维持认知功能和知识、健康管理、保持与技术发展的步伐一致、维持社会关系以及鼓励智慧获得,甚至也可能改善神经可塑性、支持新的神经通路,以及利用新大脑细胞。

很少有研究去了解老年人想要在哪里学习和接受教育的需求。威兹诺已经提出建议:“有关第三龄大学的一个可能的发展方式是改变当前从教育到学习的重心,并通过对它在生命历程视角中的定位来探讨老年人赋予学习的真正意义是什么”。[12]老年人自己也可以参与研究。在获得实验数据的过程中,有人认为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研究范式,即能够将老龄化本身置于争论的中心,而这能够将老年人整合进入研究的过程。以这种范式,我们很可能会接近一个新的和更具包容性的终身学习理论——可能与社会经历的前所未有的速度的人口变化及其他变化相关。因此,我们需要更多来自老年人自己有关学习以及为何学、怎么学和学什么的态度的数据,而且,能够获得“是否这样的学习有可测量的积极效果”的某些数据也是有价值的。

来源:中国社会科学网  原作者:吉莉安·M.博尔顿-刘易斯